造血干/祖細胞(Hematopoieticstemandprogenitorcells,HSPCs)是一群能自我更新并分化為各種成熟血細胞的多能干細胞?;谄渲亟ㄑ合到y(tǒng)的能力,造血干細胞移植已成功用于治療白血病等惡性血液疾病。如何體外誘導和擴增足夠數(shù)量且有功能的HSPCs,是臨床上惡性血液疾病治療的瓶頸,也是基礎科學研究的難點和熱點之一。其目前尚未成功的根本原因在于人們對HSPCs產生和擴增的調控機制認識仍不全面。因此,應用模式動物深入和系統(tǒng)地研究體內HSPCs產生和擴增過程及其調控機制,將對體外誘導并擴增有功能的HSPCs具有十分重要的指導意義。
中國科學院動物研究所研究員劉峰領導的血液與心血管發(fā)育研究組早期的工作證實,參與5-羥色胺(5-HT)合成的轉錄因子Fev(哺乳動物的Pet1)是斑馬魚和人HSPCs發(fā)育所必需的關鍵因子(Blood,2013);最近的合作研究發(fā)現(xiàn)FEV僅在出生前起源的白血病細胞表達,表明其可以作為白血病起源的診斷標記(Leukemia,2016)。此外,有報道表明,5-HT處理體外培養(yǎng)的人臍帶血HSPCs能促進其克隆形成能力,但機制不明。為深入探究5-HT與哺乳動物HSPCs發(fā)育的關系,劉峰研究組通過體外集落形成和脾結節(jié)實驗發(fā)現(xiàn),5-HT處理后的小鼠主動脈-性腺-中腎區(qū)(AGM)中HSPCs克隆形成能力顯著增強。色氨酸羥化酶2(Tph2)是5-HT合成的限速酶。在其突變體胚胎中(tph2+/-和pet1-cre;tph2+/fl),AGM區(qū)造血簇大小和數(shù)目顯著降低,HSPCs重建受體小鼠造血能力顯著下降。為確定調控HSPCs的5-HT的來源,該研究發(fā)現(xiàn)Pet1、Tph2和AAAD等(參與5-HT合成的重要轉錄因子和合成酶)在AGM區(qū)內皮細胞和間充質細胞中均有表達。進一步研究表明,內皮細胞特異性缺失tph2(vec-cre;tph2+/fl)的小鼠胚胎中,5-HT在AGM區(qū)內皮細胞中會顯著降低,HSPCs的發(fā)育受到影響。因此,AGM區(qū)內皮細胞產生的5-HT參與調控胚胎期HSPCs的發(fā)育。

模式圖:5-羥色胺調控小鼠胚胎期造血干細胞發(fā)育
RNA-seq及生化實驗證實,AGM區(qū)5-HT的降低會激活AKT-Foxo1介導的促凋亡通路,致使小鼠胚胎造血簇中HSPCs凋亡顯著增加。這一過程是由5-HT的受體Htr5a介導的。此外,研究過程中意外地發(fā)現(xiàn),盡管在tph2-/-和pet1-cre;tph2fl/fl胚胎中,凋亡信號顯著上調,但AGM區(qū)造血簇數(shù)量卻是正常的。深入研究發(fā)現(xiàn),在完全缺失tph2的胚胎中,Shh-Nkx2.2-Lmx1b-Pet1通路因負反饋調控而上調,ERK信號被激活,導致造血簇中HSPCs增殖加快,進而使得tph2-/-胚胎中造血發(fā)育缺陷得到恢復。
上述工作首次證實了5-HT在胚胎期HSPCs發(fā)育和擴增中的直接作用。該研究不僅拓展和完善了體內HSPCs發(fā)育過程的調控機制,同時也為體外誘導和擴增有功能的HSPCs提供了新思路。